撰文丨何己派

直播課如火如荼時，司華墨跑去做教育硬件方向，他說，自己來了場逆行。

這位作業(yè)幫的教育硬件產品經理，一做，就是近三年。

2021年中以來，萬億教育市場格局生變，教育硬件賽道持續(xù)火熱。對司華墨、對作業(yè)幫來說，當年的“埋伏”，成了超前的價值投資。

從喵喵機錯題打印機開始，作業(yè)幫的硬件產品探索，逐漸步入深水區(qū)。今年以來，朝著學習場景智能化的大方向，陸續(xù)推出家用學習打印機F1、電子單詞卡等多款硬件產品。

先行者顯然走得更穩(wěn)。

“喵喵機”是作業(yè)幫旗下主攻教育硬件的品牌，在天貓、京東平臺的錯題打印機領域，連續(xù)三年銷量第一，累積750萬+用戶，甚至已賣到歐美、東南亞市場；電子單詞卡上市三個月，出貨量達到10萬臺，今年會向100萬+的目標沖刺。

越來越多玩家盯上這個熱賽道，其實，教育硬件并不好做：門檻高、投入周期長、缺內容生態(tài)，各個環(huán)節(jié)的打磨頗為繁瑣。

多位作業(yè)幫人，聊了聊做硬件產品的邏輯，大家關注的側重點不同，核心判斷卻很統(tǒng)一：

做好教育硬件，不止于硬件。

斷舍離

電子單詞卡和F1打印機，都忠于一個出發(fā)點：服務于學習場景的產品，要從學習的實用主義出發(fā)。

“我每次打開背單詞的APP，看完彈窗廣告，15秒過去了，等我開始背單詞，可能又有別的事打斷，再拿起來手機，又得再走一遍啟動流程，太痛苦了?！崩钣笫秦撠熯鬟鳈C電子單詞卡的產品經理，這款設備的靈感，源于他的親身感受。

詞匯學習是掌握一門語言的核心，剛需催生各式的背單詞工具，李育洋調研發(fā)現(xiàn)，多數(shù)工具對碎片化時間利用不充分，也不利于大腦反復記憶。“5分鐘、10分鐘算一個‘完整時間’，我們定義的碎片時間，就是10秒、15秒?！?/p>

附加功能過多，也干擾背單詞學習本身。詞匯學習就在積少成多，李育洋決定聚焦最核心的場景，產品做得不那么重。

一塊屏幕，能長時間不熄，顯示單詞內容；一個按鈕，摁一下就立馬進入、退出背單詞狀態(tài)，喵喵機的電子單詞卡構造簡單，定位學生鉛筆盒里的實用小文具，取代了一疊疊實體單詞卡片。

它約莫手掌大小，方便手持；采用電子墨水屏，還原紙感體驗、保護視力；具備百日續(xù)航能力，不必頻繁充電。學習模式則結合艾賓浩斯遺忘曲線，提供新詞記憶、快速復習兩種模式。

李育洋表示，單論產品形態(tài)，這款電子單詞卡屬于業(yè)內首創(chuàng)，目前尚無競品。

足夠簡潔，足夠聚焦，也體現(xiàn)在學習打印機F1的設計上。

錯題整理能避免低效的題海戰(zhàn)術，備受師生推崇，然而，傳統(tǒng)手寫整理耗時耗力，反而不易“減負”。

不同于普通打印機，F(xiàn)1基于圖片識別技術，就集中支持兩項功能——試卷一鍵還原、錯題自動歸集，精準對應“錯題本學習法”。

F1的前序產品——“喵喵機P系列”，能打出便簽大小的一道道“錯題”，一推出，當年即成現(xiàn)象級產品，A4篇幅的打印機，早在去年初團隊就已在構思。

“小喵喵機用起來方便，打印題目只能一條一條，只有能打印整版試卷，用戶的體驗才是完整的?！边鬟鳈CF1的主負責人之一司華墨說。

比起“大而全”，作業(yè)幫選了“專而精”的路子，很明顯的一點是，游戲化、娛樂化的板塊，以及其他非學習性質的功能，或被舍棄，或優(yōu)先級排在后面。

“打印機行業(yè)特別傳統(tǒng)，老牌大廠很多，他們拼的是技術的極致，我們的關注點在學生。”司華墨解釋說，之所以叫‘學習打印機’，在于更適合學生學習的場景。

一個典型例子，學生家庭用的打印機，80%以上打印的都是黑白資料、試卷，彩色打印幾乎不會用到，娛樂關聯(lián)性更強的的功能，在抉擇時，重要性會排在試卷掃描、遠程打印等技術后面。

電子單詞卡的克制，走得更徹底。

李育洋回憶，要不要配備揚聲器聽取真人讀音，團隊糾結了很長時間，最終交出了不發(fā)音的版本。

“我們還是從產品定位出發(fā)，既然對標的是實體單詞卡片，場景就應非常簡單?！彼a充道，“歸根結底，這個工具的核心場景只有一個，就是幫用戶把單詞記住。”

細節(jié)控

學習打印機F1的購買者，以初中生家庭居多，其次是小學、高中家庭。如何最大限度符合孩子的使用習慣，適于他們健康成長，諸多細節(jié)需要足夠用心。

喵喵機F1采用熱敏打印，打印速度為一分鐘14-16張A4紙，比普通機器快很多，任務等待時長也更短。這類打印紙遇熱顯色，相較傳統(tǒng)噴墨、激光打印，更安全環(huán)保，也沒有漏墨臟手、粉塵困擾。

大眾熟悉的普通熱敏紙，常見于超市購物小票、電影票等，表面無保護層，時間久了易褪色，學習場景則要留存。作業(yè)幫硬件團隊做了大量紙張測驗，專門進口原紙進行開發(fā)，確保自研的紙張不含雙酚A等有害物，且質地更靠近傳統(tǒng)紙張。

這不是個容易的過程。

一般情況下，熱敏紙的涂層越厚，保存年限越長，但若涂層太厚，寫字又容易滑，書寫體驗和保存時限，天然存在矛盾。

2016年開始，作業(yè)幫團隊一頭扎進熱敏紙的研發(fā)中，調查用戶保存紙張的時長需求，一步步調整配方，尋找摩擦力、易干性和有效期的微妙平衡。目前，喵喵機所用熱敏紙，至少三年不褪色，達到防水、防剮蹭、防酒精的“三防”高標準。

尺寸也經過了反復推敲。

學習打印機的擺放位置，通常在孩子臥室的書桌，團隊翻看了2000多張作業(yè)幫APP用戶的書桌照片，做了大量用戶訪談，好了解能為打印機留出的空間大小。

很多孩子的臥室面積不大，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臥室就滿了?！罢掌锏臅溃鄶?shù)也非常擁擠，堆著書本和練習冊?！彼救A墨邊說邊比劃著。

“做小尺寸的前提在于，它能承受的硬件堆疊結構是什么樣的？”孫玥主要負責喵喵機F1硬件搭載，他表示，要完成打印、自動裁切，喵喵機的紙張反繞曲功能需要一個固定的物理結構，支撐一整卷熱敏紙的平整打印，滿足最基礎的結構和零件對接設計外，其他空間盡可能收斂。

對比主流的家用打印機，喵喵機F1小得多，只有前者的1/3，更具體點，約莫是五六本練習冊疊放起來的尺寸。

“F1的工業(yè)設計，做到了業(yè)內最小尺寸的極致。”孫玥說。

細節(jié)還有很多。

自動裁切的刀片，采用隱藏設計，出紙口做得極窄，不會割手；嚴格機體的中縫，必須做到半毫米；兩個提示燈的交互設計，色調選擇更柔和的白+綠，而不用紅、黃，這兩種顏色更易引發(fā)故障聯(lián)想、焦慮情緒。

“不堆砌功能，不弄花里胡哨的設計，用簡約的產品邏輯語言呈現(xiàn)?！睂O玥說。

硬骨頭

教育硬件做成容易，做好很難。

對0基礎的入局者，每一步都可能踩坑，即使是一些行業(yè)頭部公司，打磨硬件也需要花費幾年時間，這里面涉及供應鏈、內容生態(tài)、底層技術等等維度的挑戰(zhàn)。

王巖帶領的技術研發(fā)團隊，啃下了圖像識別這塊硬骨頭。

他是公司老人，2014年作業(yè)幫項目在百度內部孵化時就加入，公司教育硬件產品背后的OCR圖文識別技術，都出自他的團隊。

司華墨透露，打印機F1的開發(fā)，從提出技術需求到完成技術攻堅，只用了三個月。試卷還原、錯題打印等功能看似簡單，其實學問很多。

其一，如何應對極端的圖像識別環(huán)境？

試卷拍攝，可能角度歪斜、燈光昏暗，亦或有陰影重疊、物品遮擋，卷子也會彎折破損，干擾項很多。

其二，學生試卷的涂寫勾畫很多，怎么精準抓?。?/p>

有的直接作答在題目上，尤其數(shù)理化科目，涉及大量公式、字母、符號，涂改越簡單，識別越困難。

“復雜的書寫，有大量可分辨的特征，一個箭頭、一條線，往往是最難的，機器不易判斷是否是人工產物?！蓖鯉r解釋說。

其三，圖文的識別，怎樣才算夠清晰？

王巖提到，手機上看一張圖，不覺得很模糊，打印出來的紙張要大很多，細節(jié)會放大到分毫畢現(xiàn)。

“從頭到尾，所有環(huán)節(jié)都要做得精細，否則任何一個階段稍稍降低標準，都會拉低最終的呈現(xiàn)質量。”王巖表示。

一張試卷，學生無論怎么答、怎么拍，打印出來，都能還原到初始的空白狀態(tài)，落在量化指標上，就會考核手寫字跡擦除的正確率、原印刷內容擦除的錯誤率。在保證圖像識別的精準之外，圖片處理速度還要更快、更穩(wěn)定。

查詢國家知識產權局網(wǎng)站，作業(yè)幫已公布多條涉及圖像識別的發(fā)明專利，涉及圖像扭曲系數(shù)提取方法、扭曲矯正方法，手寫字跡的識別/提取、擦除方法等。

從喵喵機F1的試卷還原，到電子單詞卡的拍照取詞，不同硬件設備，技術側重點和場景要求也不同，但底層內核是相通的。

其長年累月積攢了深厚的自研能力，構建了完備的技術基礎設施，更擁有5.4億題庫、90多萬套真題試卷等海量學習資源，支撐其服務的內容生態(tài)，硬件開發(fā)無需從零開始造輪子。

“因為有很強的遷徙能力，可以實現(xiàn)杠桿效應?！蓖鯉r說。

背靠億萬級用戶規(guī)模，喵喵機陣隊的迭代，較同行站在更高的起點。

“使用設備的用戶越多，采集的數(shù)據(jù)越多，機器學習的算法會訓練得更準確，效果會越來越好?！彼救A墨說。

對家長們來說，他們做購物決策時，看重的不單是硬件，甚至不是技術，本質是基于硬件的內容和解決方案。

今年，作業(yè)幫的教育硬件矩陣將繼續(xù)擴容，初代產品的升級迭代，也在緊鑼密鼓展開，積累的底層能力，正不斷復用在新的賽道，打造差異化競爭力。

萬變不離其宗，學習場景和教育價值，是一切的出發(fā)點。

在作業(yè)幫收購前，喵喵機早年做小型熱敏藍牙打印機，走文創(chuàng)、玩具方向，后來團隊發(fā)現(xiàn)，六成以上客戶用于錯題打印，產品的真正場景才逐漸浮現(xiàn)。

“其實是用戶選擇了喵喵機。當它的性質脫離過去的智能小玩具，我們突然覺得，做產品有了使命感?！彼救A墨回憶說。

圖片來源：作業(yè)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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