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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健康,跑步吧!—回眸一二十年代的清華體育

來源:泰然健康網(wǎng) 時間:2024年11月27日 18:33

馮 茵

    在古希臘奧林匹亞阿爾菲斯河岸的的山巖上,刻著一段古老的格言:“如果你想聰明,跑步吧!如果你想強壯,跑步吧!如果你想健康,跑步吧!” 短短數(shù)語道出體育之魅力所在。在清華,古希臘崇尚體育的精神得到伸張。

    與古希臘不同的是,幾千年中華民族的文化是由哲學和文學奠基的,中國沒有機會去認識體育的重要性,直至滿清末年,“師夷之長技以制夷”的思想對洋務運動、變法維新運動影響很大,才為西方近代體育引進中國奠定了思想基礎。20世紀前后,隨著教會學校的建立、新式學堂的興起及基督教青年會在中國的建立和發(fā)展,西方體育在我國逐漸開展起來。

    清華因其特殊建校背景與辦學目標,在吸收國外先進思想方面在往往開國內(nèi)風氣之先。從學校領導方面來說,清華早期的校長、教務長大多畢業(yè)于重視體育的教會學?;蛩搅W校,之后留學歐美,他們將西方先進的教育理念帶回中國、帶到清華,數(shù)育并舉,推行“造就一完全人格之教育”,強調(diào)“體育之目標……還有發(fā)展全人格的一個目標?!睆捏w育師資來說,更是人才鼎盛。清華早期的體育教師,或來自培養(yǎng)體育人才而著稱的美國春田學院的休梅克、郝更生,來自有著優(yōu)良體育傳統(tǒng)的上海圣約翰大學的潘文炳、馬約翰,有把武術引進現(xiàn)代學校的先驅(qū)劉文華、李劍秋,等等。這種重視體育是跨學科跨地域的,你能想到西洋文學系的教授和體育有什么關聯(lián)么?上世紀20年代初任清華代理校長的中國話劇啟蒙導師王文顯,曾任清華西學部主任與西洋文學系主任、童子軍團長、校足球代表隊教練。每逢別的大學或外國部隊足球隊來清華比賽足球,常請他擔任裁判。中國戲劇界鼎鼎大名的洪深、李健吾、曹禺、張俊祥等都出其門下。外國語言學家陳福田,繼王文顯之后任清華大學外文系主任,兼壘球教練,備受學生喜愛,被學生冠之綽號“福田將軍”。

    建校初,清華學校即成立了由各年級學生參加的體育協(xié)會,并著手建立現(xiàn)代化的體育訓練體系,周詒春校長曾親自參與任協(xié)會指導。之后體育部、各種體育代表隊相繼成立,既有以西式體育訓練為主的足球隊、籃球隊、棒球隊、田徑隊、網(wǎng)球隊等,又有以開展國術之拳擊為主的技擊會。此外,還有學生自發(fā)組織的體育團體。當年的??鷦釉佻F(xiàn)了清華的校園文化和體育風貌:校長的語錄是“I wish you to LEARN—learn to be a MAN—a PERFECT man”;在第二屆遠東運動會上出盡風頭的黃元道被譽為“A hero in Tsing Hua”;校內(nèi)最流行的調(diào)子是體育監(jiān)督的“Cheer up, boys! Fight for the victory!fight to the finish, never give in!”(干到底,決不放棄?。?最受歡迎者是擅長各種運動項目的關頌韜;最英俊者是擅撐桿跳的陳崇武;最受喜愛的活動是體育運動;最受歡迎的老師是體育教員馬約翰!

    強迫運動是普通學生的日常訓練,屆時,宿舍、教室、圖書館閉門熄燈,體育監(jiān)督監(jiān)督學生習練各種體育技術,學生大多不敢輕視,因為只有畢業(yè)前通過“五種運動”的達標測驗,才具備畢業(yè)留學的資格。果真有一些魚和熊掌不能兼顧的同學,西洋文學家吳宓、文學評論家梁實秋曾分別因跳遠、游泳不及格,延期補考通過才得以畢業(yè)出洋。一十年代末學校把體育課列為正式課程,八年(清華學校學制八年,中等科、高等科各四年)必修,此舉在全國可謂鳳毛麟角。

    20世紀最初的20年是中國體育迅速發(fā)展的時期,清華體育在華北勝人一籌,聲譽鵲起,以“三好(校舍好、英文好、體育好)學?!倍Q,對華北近現(xiàn)代體育的發(fā)展起了傳播、啟蒙作用。

    1912年由清華、協(xié)和、匯文三校舉行的首屆聯(lián)合運動會是北京最早的校際比賽。北京最早的國際體育交往則是1913年首屆遠東運動會,清華、匯文、協(xié)和三校選派了9名學生赴菲律賓參賽,此舉開中國學校參加國際競技之先河。前14屆華北運動會,清華參賽12屆,團體總分7次第一、2次第二;前8屆遠東運動會,70位北京參賽選手,清華選手占了31位,這期間清華在校生人數(shù)至多不過五六百人,足見清華體育成就之輝煌。

    清華的體育確使人受益無窮,學子們在這種氛圍熏陶下,發(fā)誓要將“東亞病夫”的屈辱徹底拋去。他們對體育的愛好,也跳出了強身健體的簡單概念而升華,也因此而格外深沉。體育對于清華學生,就有了另外一種特別的意義,那就是強壯體魄之外,追求心理健康。近代考古學之父李濟坦言在清華求學“最大的益處,在健康的一面?!?/p>

    從體育思想看,休梅克、馬約翰、郝更生都曾就讀春田學院,他們將春田的注重“精神、思想和身體的全面發(fā)展”的傳統(tǒng)帶到清華。馬約翰的《體育的遷移價值》堪稱中國近代史上體育思想的里程碑。他指出體育為教育之重要部分,具有建樹人格的重要作用,并倡導“sportsmanship”(運動家精神)。1930年馬約翰等成立的“五大學體育會”,更將注重體育精神和體育道德由校內(nèi)推及校外。人類生活中一切最美好的準則,在體育運動中均有所體現(xiàn),“團結(jié)互助或犧牲自我服從大局”體現(xiàn)在體育比賽中的相互配合;“遵守規(guī)則”是體育比賽的金科玉律;“力爭取勝”是體育比賽中的最大樂趣;“追求卓越”是運動員在取勝之后期望達到的下一個更高目標;“公平競爭”體現(xiàn)在選手之間所進行的公開、平等、公正的競爭;“不輕言放棄”體現(xiàn)在選手在比賽中堅持到底等等。這些體育精神及體育道德,至今無一不是我們?yōu)槿恕⑿惺?、處世、治學的基本準則。

    在清華獨特體育氛圍熏陶下,一大批杰出學子脫穎而出。他們多才多藝、事業(yè)卓著者,他們成功實踐了清華體育全人格育人的教育思想。我國神經(jīng)外科的先驅(qū)關頌韜,在校參加文化社、唱歌團、基督教青年會、科學社以及足、籃、排、棒、網(wǎng)、田徑五個體育隊,第三屆遠東運動會代表,還是級刊的英文副編輯;我國骨科先驅(qū)孟繼懋,曾兩度參加遠東運動會,是校排球隊、棒球隊、田徑隊、文學互助會、唱歌團、清華軍樂隊成員,曾獲級際戲劇演出比賽優(yōu)勝獎;研究中國建筑歷史的宗師梁思成,在校不僅是足球愛好者,也是唱歌團成員,在校運會上得過跳高第一名;國民黨抗日愛國將領孫立人其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使得中國遠征軍在仁安羌的英勇戰(zhàn)績轟動英倫三島。1921年他作為中國籃球隊主力隊員參加遠東運動會,為中國籃球隊獲冠立下了汗馬功勞;物理學家周培源曾是學校多個中距離項目賽跑的冠軍;中國古典文學專家余冠英曾是級際田徑隊、足球隊隊員:中國電子學家馮秉銓曾是級際越野賽跑代表隊、田徑隊成員;兩彈元勛錢三強、國家最高科技獎勵獲得者葉篤正、新中國飛機設計宗師徐舜壽所在的清華乒乓球隊曾數(shù)度奪得五大學乒乓錦標賽冠軍……

    一個傳統(tǒng)的形成,有其獨特的地理、文化因素。身處上世紀上半葉逐漸淪陷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舊中國,清華以一種厚重深沉的使命感,將強身健體與發(fā)展人格結(jié)合,為多災多難的中國培養(yǎng)與儲備全面發(fā)展人才。如今,中國日益強盛,但這種精神仍超越時空,時時惕厲我們,追求完美、追求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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