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日，中國人口學會微信公眾號“人口論壇”刊發(fā)了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健康學院教授李婷的文章《關注青年婚戀動向 助力婚育友好型社會建設》。

她在文章中指出，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要健全人口發(fā)展支持和服務體系，其中的一個關鍵是構建生育支持體系，以支撐人口高質(zhì)量發(fā)展。雖然前期不少專家呼吁，構建生育支持體系需要將“婚、育、養(yǎng)、教”等一體化考慮，但當下的政策重心還是放在“育”和“養(yǎng)”上，缺乏針對青年戀愛結婚的實質(zhì)性政策。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未來婚姻變遷對生育的影響被低估。

文章稱，要理解婚姻對生育的影響，首先要看到婚姻模式正在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在東亞社會，中日韓三國女性婚姻的推遲模式非常接近，但韓國比日本晚10年，中國比韓國晚15-20年。日韓女性的終身不婚率（50歲仍然沒有經(jīng)歷過初婚的人口比例）在婚姻推遲開始20年后顯著上升。到當前，日本女性的不婚率接近20%，韓國接近10%，中國女性2020年的不婚率仍在1%左右。如果延續(xù)日韓的模式，中國將進入不婚率顯著上升的窗口期。

如果將總和生育水平分解為婚內(nèi)生育水平和婚姻結構的影響，就會發(fā)現(xiàn)日韓1990-2010年間生育下降的主要推動力是婚姻結構變化（婚姻推遲與不婚上升），在這段時間內(nèi)兩國的婚內(nèi)生育水平甚至是升高的。韓國和中國2010-2020年婚姻結構變化對總和生育率的影響，仍然超過婚內(nèi)生育率下降的影響。換言之，婚姻變化對總和生育率的影響是要大于婚內(nèi)生育水平下降的影響的。

以上結果說明，婚姻變化對生育的影響很大，未來中國婚姻模式的走勢可能抵消生育支持政策的效果。相比日韓，中國面臨更大的婚姻推遲和不婚率上升的壓力。中國當下的初婚年齡仍然比日韓小3歲左右。東亞社會婚姻關聯(lián)更加緊密，以日韓的經(jīng)驗來看，只有結婚才會生育的傳統(tǒng)會演變成只有考慮生育才會結婚，或者只有在打算生活的時候才結婚。

李婷指出，如果分析日韓女性不婚率為什么會上升，有研究認為日本大部分的終身不婚者都不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而是因為缺乏戀愛機會或者合適對象陷入不婚的狀態(tài)。而韓國不婚率的上升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其內(nèi)部“性別對立”情緒的影響。

她認為，基于此考慮，中國生育友好型社會必須同時兼顧戀愛友好和婚姻友好。除了對婚姻和戀愛給予一定的補貼和激勵措施外，應該拓展和豐富年輕人的交友服務和平臺，為青年營造更寬松的職場環(huán)境，推進全生命周期的科學婚戀教育，推動性別間的互相理解，以及為青年進入婚姻提供更有保障的住房和就業(yè)市場。

該文作者李婷系美國華盛頓大學生態(tài)人口學博士、北卡大學人口研究中心博士后、北京市社科基金青年學術帶頭人，入選國家級青年人才項目，研究方向為婚姻與家庭轉變、人口學方法、人口與大數(shù)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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