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sychological Factors and Treatment of School Bullying
摘要:校園欺凌事件因其惡性影響在近年來受到人們普遍關注。校園欺凌在國內(nèi)外均有一定的發(fā)生率。欺凌行為的發(fā)生, 有欺凌者自身的原因, 也有社會性的原因, 治理欺凌行為需要對不同原因有充分理解。被欺凌者往往因為其與眾不同而被欺凌, 他們是被同情的對象, 但是也正因為它們不自主地展現(xiàn)出心理弱勢而"吸引"沖突的另一方欺凌自己。增強被欺凌者的自尊與自強, 才能從本源上遏制欺凌現(xiàn)象的發(fā)生。家庭、學校、社會環(huán)境共同影響著欺凌事件。當三者都倡導自由、平等、支持、親密等價值時, 校園欺凌數(shù)量便會大大減少。治理校園欺凌, 應當以問題為中心, 從個人、家庭、學校和社會多方面入手, 實施標本兼治的綜合治理策略。
Abstract: School bullying occurs both in China and other countries. The pernicious influence of school bullying is gaining more public concern these years. In fact, it is a global phenomenon. After reviewing literature from China and abroad, we discuss the psyc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bullies and victims as well as the influence of social environment. Treatment methods are presented in the last section. First, the concept of school bullying is defined. School bullying is the kind of intentional, repetitive aggressive behavior that occurs at schools among students who own power differentials. School bullying includes physical, verbal, relational, cyber attack behavior which always influences victims' mental and physical health. Victims and bullies are the main participants of school bullying. As far as bullies are concerned, their aggressive behaviors are related to physiological factors such as age and gender as well as social factors such as their craving for high social status. Bullies should not be regarded blindly as evil because they are actually victims of their family or social environment. Also, their aggressive behaviors may have historical background and causes. Only after ruminating on their aggressive behaviors can we cope with the problem. In addition, the risk factors of victims such as being out of the ordinary, being solitary and being rejected are stated. However, the bullies are attracted to the psychological weakness implicitly presented by the victims. Only after the self-esteem of victim is enhanced can the occurrence of bullying be restrained. Moreover, according to Society Ecosystems Theory, environment such as family, school and society play important role in school bullying and have mutual effect. This article suggests that it is necessary to create a liberal, equal, supportive, and intimate environment. Finally, the paper discusses treatment methods of school bullying. The growing public awareness of school bullying does not necessarily mean the decreasing incidence of it. And school bullying intervention should be problem-based adopting interdisciplinary approaches. For example, legal researchers should set a bottom line of attacking behavior in order to prevent extreme malignance and produce warning effects. Educational researchers should refer to school intervention approaches from China and abroad, such as creating a positive school climate at the school level, carrying out anti-bullying program at the classroom level or providing counseling at the individual level. A fair, liberal, harmonious, supportive and safe environment is mentioned. Furthermore, we suggest that a good intervention program in place will make bullies unwilling to, unable to, and not daring to bully. Setting bottom line of the law makes bullies unable to do so. Behavioral control at schools prevents bullies from daring to do so. Psychological counseling or other psychological methods make bullies unwilling to do so by improving themselves inherently. Lastly, we point out that the connotation and extension of school bullying should be strictly defined and school bullying should not be intervened unlimitedly because conflicts can improve one's interpersonal skills in some way.
Key words:school bullying bullies victims family environment school environment social environment
近年來,我國有關校園欺凌與暴力的新聞日益獲得人們的關注。一段某市一群初中女學生毆打同學的視頻在網(wǎng)上被廣泛傳播。時隔幾日,類似的校園欺凌現(xiàn)象的圖文又在網(wǎng)絡上廣泛流傳。毫無疑問,校園欺凌對欺凌者與被欺凌者都會造成一定的身心傷害。有研究發(fā)現(xiàn),8歲到12歲之間有過欺凌行為的學生在以后的犯罪率會顯著提高,而那些有過被欺凌經(jīng)歷的學生則會有學業(yè)上的問題和心理上的問題,如焦慮、抑郁、回避、孤獨、低自尊等 (Bender & L?sel, 2011; Chan & Wong, 2015)。
校園欺凌事件并不是個別現(xiàn)象,在美國、英國、芬蘭等國家也都有一定的發(fā)生率,可以說是一個全球性事件 (Wang, Iannotti, & Nansel, 2009)。Chan和Wong在2015年的報告中總結(jié)了我國校園欺凌的現(xiàn)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我國大陸的不同學校中,有從2%到66%不等的學生曾被欺凌過,而實施欺凌的則從2%到34%不等 (Chan & Wong, 2015)。而美國的一項研究對全美范圍內(nèi)6到10年級的在兩個月內(nèi)參與過校園欺凌的學生的抽樣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有20%的學生報告曾在身體上施行欺凌行為,有53.6%的學生報告參與過言語方面的校園欺凌,報告參與過社交性欺凌的學生占比是51.4%,而在網(wǎng)絡上參與校園欺凌的有13.6%(Wang, Iannotti, & Nansel, 2009)。
在上文提到的校園欺凌事件中,有關部門在事件發(fā)生后進行了積極的處理。但他們的調(diào)查處理并不是事件的終點,而是引發(fā)人們關注并努力治理校園欺凌與暴力的另一個起點。2016年11月,教育部等九部門出臺了《關于防治中小學生欺凌和暴力的指導意見》,就是希望從法律、教育、社會、心理等多個角度共同治理這一現(xiàn)象。回顧國內(nèi)外不同領域的已有研究可以發(fā)現(xiàn),如何治理校園欺凌也已成為許多研究者關心的話題。本文試圖從心理學的角度,綜合前人的一些研究,評述校園欺凌者、被欺凌者的心理特點,以及社會環(huán)境的作用,并最終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
一、 校園欺凌的定義
“校園欺凌”指的是以校園為背景發(fā)生的欺凌事件。欺凌事件包含身體、言語、關系、網(wǎng)絡各個層面的攻擊,如身體上的擊打、推搡、踢打行為,言語上的辱罵、嘲笑,關系上的社交排擠、散播謠言,網(wǎng)絡上的各種攻擊,等等。有研究者認為,欺凌是一種“強勢者對弱勢者的重復攻擊行為”(魏重政,劉文利,2015),并且這一行為會影響兒童和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也有研究者認為,校園欺凌是青少年之間的一種問題行為,它經(jīng)常被定義為一種蓄意的、重復的特殊的攻擊性行為,這種行為往往會影響欺凌者與被欺凌者的學業(yè)成績、親社會技能和心理健康 (Wang, Iannotti, & Nansel, 2009)。此外,國內(nèi)對校園暴力和校園欺凌的概念也有所區(qū)分?!靶@暴力”是指行為人以校園為背景實施的暴力攻擊行為,而校園欺凌是一種較低水平的暴力行為 (吳桂翎,辛濤,2009)。
綜合前人的觀點可以看出,在校園欺凌中,欺凌者與被欺凌者存在權力之間的強弱差異,欺凌者往往會對被欺凌者加以身體、言語、社交等不同方面的攻擊,當這種攻擊性行為嚴重到一定程度時,欺凌行為則上升為暴力行為。也就是說,校園欺凌可以廣義地理解為在校園背景下一方對另一方進行的蓄意的、重復的攻擊 (包含身體、言語、關系、網(wǎng)絡各個層面的攻擊),這些攻擊行為往往會影響行為參與者的身心健康。在校園欺凌事件中,主要參與者就是欺凌者與被欺凌者。
二、 校園欺凌的參與者(一) 欺凌者
欺凌者因其攻擊性行為,往往被冠以“惡”的名號。攻擊性行為的產(chǎn)生與生理狀況、年齡、控制力或?qū)Ω呱鐣匚坏目释纫蛩赜嘘P (Juvonen, & Graham, 2014;吳桂翎,辛濤,2009)。有些學者試圖從生理的角度來對校園欺凌的攻擊行為進行解釋,如解剖學家加爾的顱相學,精神病學家克雷奇歐爾的體型論,犯罪人類學鼻祖龍勃羅所闡述的人種退化與隔代遺傳的返祖現(xiàn)象,20世紀60年代歐美科學家用染色體畸變或基因缺陷來解釋攻擊本身產(chǎn)生的原因,等等。這些解釋受到了不同學科學者的批評。也有學者認為,暴力與攻擊性行為的發(fā)生,原因在于大腦中樞回路有異常,致使情緒調(diào)控產(chǎn)生障礙,從而失去自我駕馭能力 (鄭開誠,張芳德,2002)。此外,不同性別在欺凌形式上也有差異。雖然男孩也會和女孩一樣使用間接欺凌的方式搞臭被欺凌者的名聲,但是男孩會比女孩更多參與直接欺凌;而女孩相比直接欺凌,會更多參與間接欺凌 (Bj?rkqvist, 1994; Juvonen & Graham, 2014)。年齡在欺凌行為中的作用也不盡相同。比利時學者凱特勒認為,隨著欺凌者年齡的增長,校園欺凌行為會從直接攻擊行為 (如踢、打、罵等) 慢慢演變?yōu)殚g接攻擊行為 (如敲詐勒索等)(吳桂翎,辛濤,2009)。但是也有元分析發(fā)現(xiàn),年齡在校園欺凌中發(fā)揮的作用并不大 (Card, Stucky, Sawalani, & Little, 2008; Juvonen & Graham, 2014)。
除了生理因素之外,一些欺凌行為的發(fā)生也受社會性因素的影響。如一部分欺凌者本身就處于較高的地位,他們企圖通過欺凌來鞏固這一地位。一些研究發(fā)現(xiàn),在青春期早期,敵意行為與社會地位有很大關系 (Parkhurst & Hopmeyer, 1998)。這或許可以用動物行為學解釋,因為攻擊性行為是一種在團體中確立統(tǒng)治地位的方式 (Juvonen & Graham, 2014)。在個人特質(zhì)上,這些通過欺凌來獲取高社會地位的個體是十分冷血和精于算計的,因為他們知道欺凌他人可以達到某些目的。這些人缺乏同情心,并且知道如何操控權術來掌控同伴的行為。這些特質(zhì)與馬基雅維利主義者的個體特質(zhì)十分相似 (Berger, Batanova, & Cance, 2015; Sutton & Keogh, 2000)。
不可否認的是,一部分欺凌者自身可能也是“受害者”。欺凌者“施惡”的來源可能正是家庭或者社會環(huán)境的“施害”。班杜拉的經(jīng)典實驗 (Bandura, 1974) 表明,攻擊性行為是可以模仿而來的。不難想象,一部分校園欺凌者正是在家庭或社會的環(huán)境下模仿了父母等成年人的一些行為才掌握了這種用拳頭解決和溝通問題的方法。有些學生則是由于幼兒期間與社會群體隔離,從而缺乏與同伴交往的能力,他們會通過不恰當?shù)男袨?(如攻擊行為) 與人建立人際聯(lián)結(jié) (Olweus, 1978)。這些欺凌者也需要心理援助來扭轉(zhuǎn)他們扭曲的人際鏈條。
另一方面,如果我們不去理解欺凌者攻擊性行為的本原,思考其行為背后的歷史源頭與存在意義,那么我們的治理也將“治標不治本”。值得注意的是,歷史上的欺凌者或者施加暴力行為的人并不總是被鄙夷和遏制的。一些暴力行為被人們欣賞甚至崇拜,如角斗場在羅馬的盛況、人們對橫行天下的西楚霸王項羽的喜愛、對梁山好漢的敬畏、“暴力美學”的流行等。從進化心理學的角度看,這一現(xiàn)象有一定的存在合理性。在古老的叢林中,人們一部分行為的意義往往與生存有關 (Pinker et al., 2007)。強勢者作為部族的領導,需要一定的攻擊性才能保證群體內(nèi)的人不被其他群體所侵害,也需要展現(xiàn)一定的攻擊性以保證自己在族群內(nèi)的社會地位,甚至需要遺棄群體內(nèi)的一部分弱者來保證群體的穩(wěn)定和可持續(xù)發(fā)展。隨著歷史發(fā)展,人類的道德也隨之發(fā)展,但是進化卻也在人身上遺留下一部分攻擊性特質(zhì)。確實,他們的欺凌行為造成了不良的后果。但是,當我們撥開欺凌行為的表象來理解其背后的深層意義時,會發(fā)現(xiàn)我們需要做的并不是單純地消除欺凌行為,而是接納其攻擊性,并將其轉(zhuǎn)化和整合為被社會與道德接受的行為。換句話說,對這些欺凌者的改造不應當只通過懲罰這一方式,如何將那些欺凌者的“魔性”轉(zhuǎn)變?yōu)椤胺鹦浴辈攀歉枰覀兛紤]的。
(二) 被欺凌者
大多數(shù)被欺凌者在沖突中遭受了身心傷害,是值得同情和被保護的對象。被欺凌者是更為弱勢的一方,這種弱勢往往不只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受害者往往是與眾不同的、沒有朋友的、不被社會接納的和被孤立的對象 (Juvonen, & Graham, 2014; Pellegrini, Bartini, & Brooks, 1999; Veenstra, et al., 2005)。有研究者發(fā)現(xiàn),那些超重的、晚發(fā)育的、殘疾的學生更加容易被欺凌 (Juvonen & Graham, 2014; 魏重政,劉文利,2015)。
但是換個角度思考,人際沖突在人的生命中永遠不可能消失,為什么有的沖突自然地消失了,有的沖突卻演變成了兩方不均等的攻擊行為呢?美國微觀社會學學者柯林斯 (2016)認為,如果有一方在沖突中一味地回避,就會打破人際間的沖突-緊張平衡,并最終導致攻擊性行為的產(chǎn)生。也就是說,一部分被欺凌者自身往往存在一些弱勢的特質(zhì)“吸引”欺凌者實施攻擊。Olweus (1994)將這些人描述為被動的、消極的、服從的,并認為這些人在社交時會焦慮、敏感、缺乏自信 (Salmivalli & Isaacs 2005)。
有童年專制經(jīng)歷的孩子也更容易卷入欺凌事件中。比如那些被家長嚴厲對待的男孩也更容易在學校被欺凌 (Whelan & Barker, 2014)。而在溫暖、充滿感情和有良好家庭氛圍的環(huán)境中成長的孩子則更少被欺凌 (Lereya, Samara, & Wolke, 2013)。
由上文可以看到,被欺凌者雖然應當被保護,但其表現(xiàn)出的弱勢會不自覺地“吸引”沖突的對立方采用攻擊手段。如果不能通過心理訓練讓這些被欺凌者內(nèi)心強大起來,只是單方面遏制欺凌者的攻擊性行為,欺凌事件并不能從根本上被消除。
三、 社會環(huán)境的作用(一) 家庭環(huán)境
家庭是一個人社會支持系統(tǒng)中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負面的家庭環(huán)境或者教養(yǎng)方式可能會導致孩子在校的“自毀行為”。如果家長在家庭中對孩子的溫暖較少、對孩子有負面情緒、縱容孩子的攻擊性與敵對行為,或者使用專制型教養(yǎng)方式 (如對孩子進行虐待、忽視、體罰等),孩子也會更多參與欺凌事件 (Whelan & Barker, 2014)。但是,過高的家庭親密度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長。如果一個媽媽非?!敖箲]”地投入與孩子的關系,那些孩子就會過多地依賴和自己父母的關系,而不和其他的孩子玩,從而成為被孤立與被欺凌的對象 (Olweus, 1980)。良好的家庭環(huán)境可以緩沖欺凌帶來的負面效應,也能避免孩子成為欺凌參與者中的一員。研究發(fā)現(xiàn),家長支持可以有效地保護青少年不受欺凌 (Wang, Iannotti, & Nansel, 2009)。那些不參與校園欺凌的孩子的家庭中,家庭成員的親密度更為適中,父母雙方更為平等 (Berdondini & Smith, 1996),也有更加良好的溝通、更加溫暖和充滿感情的家庭氛圍 (Smith, Bowers, Binney, & Cowie, 1992)。
(二) 學校環(huán)境
學校是大多數(shù)學生生活、學習與社會交往的場所,也是大多數(shù)校園欺凌事件發(fā)生的場所。大量研究表明,學校層面的校園欺凌干預是十分有效的 (Richard, Schneider, & Mallet, 2011; Smith, Cousins, & Stewart, 2005)。有研究者評估了44個校園層面反校園欺凌的項目,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項目執(zhí)行后欺凌者的比例下降了20%到23%,而被欺凌者的比例下降了17%到20%。由此可見,學校環(huán)境對于緩解校園欺凌有重要價值。具體而言,學校系統(tǒng)的支持 (如同伴支持、成人支持、甚至學習上的支持),就如同家庭支持一樣,對緩解校園欺凌十分重要 (Turner, Reynolds, Lee, Subasic, & Bromhead, 2014; Gage, Prykanowski, & Larson, 2014)。除支持感以外,幫助學生建立對學校的認同感 (即聯(lián)結(jié)感與歸屬感),也是減少校園欺凌的一大方法 (Turner et al., 2014)。
(三) 社會環(huán)境
從社會生態(tài)系統(tǒng)理論的視角看,個體嵌套于相互影響的一系列環(huán)境系統(tǒng)之中,在這些系統(tǒng)中,系統(tǒng)與個體相互作用并影響著個體發(fā)展。微觀系統(tǒng)、中間系統(tǒng)、外層系統(tǒng)和宏觀系統(tǒng)都影響著校園欺凌事件的形成 (Cross et al., 2015)。一些在社會環(huán)境中導致暴力的因素 (比如種族歧視、吸毒、使用武器、虐待兒童等) 也會引起校園欺凌與暴力??梢哉f,“學校通常是周邊鄰里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的反映”(吳桂翎,辛濤,2009)。
由以上幾點可以看出,家庭、學校、社會具有同構(gòu)性。具體而言,良好的家庭、學校、社會環(huán)境包含自由、平等、支持、親密、安全、認同感等元素,這些都能減少校園欺凌現(xiàn)象的發(fā)生。另一方面,家庭、學校、社會的同構(gòu)性正如一面面鏡子,相互映照。學校周圍的環(huán)境會映射出社會的大環(huán)境。社會的專制會導致家庭的專制。家庭中人際關系的不平等也會導致孩子人際關系的不平等。如果社會中每個人都有尊重他人的態(tài)度,都有平等、民主、自由、和諧的價值觀,那么學校和家庭中的個體也會相互報以同樣的態(tài)度。費孝通先生曾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愿景。倘若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散發(fā)出這樣的氣質(zhì),那么欺凌者不會認為自己比少數(shù)群體更高一籌,被欺凌者也不會因為自己的與眾不同而唯唯諾諾,校園欺凌事件就能大大減少。
四、 治理方法
首先,就積極方面來看,對校園欺凌關注的增加代表著社會的進步。一方面,我國各大領域的學者與媒體對校園欺凌的關注在近五年有顯著的增長。在“中國知網(wǎng)”中以“校園欺凌”為關鍵詞搜索后發(fā)現(xiàn),近五年與校園欺凌相關的文獻環(huán)比增長350%,而媒體發(fā)表的文章增長了600%。但是另一方面,對校園欺凌關注的增加并不完全意味著校園欺凌事件數(shù)量的顯著增加。Rigby和Smith (2011)研究了1990年到2009年多個國家的校園欺凌數(shù)據(jù)后發(fā)現(xiàn),欺凌事件的實際發(fā)生數(shù)量在這期間并沒有明顯增長。可以說,我們在擔憂校園欺凌惡性影響的同時,更應當承認并感激我國社會的進步,這些進步為我們關注校園欺凌并進一步治理校園欺凌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其二,校園欺凌治理應當是以問題為中心的綜合治理。以問題為中心指的是研究者和治理者對校園欺凌的研究應該緊貼當下主題與社會現(xiàn)狀,從目前社會存在的現(xiàn)實問題出發(fā),制定相應的對策。綜合治理指的則是從法律、教育、心理等多個學科視角入手綜合研究,提出有效的解決方案。
譬如,法律學者應當對校園欺凌中涉及的攻擊性行為設定一條底線。當校園中學生的欺凌行為觸犯了這一法律底線時,就需要加以處罰。這一法律底線不僅能夠遏制部分極端事件的發(fā)生,也能對還未發(fā)生的事件起到警示作用。教育者則應參考國內(nèi)外的一些校園防欺凌策略 (Ttofi & Farrington, 2011;李鋒,史東芳,2015;許明,2008),從道德教育、校園風氣建設、家?;ネ?lián)動、校園內(nèi)外的監(jiān)管等方面綜合治理。在心理建設上,應針對欺凌者與被欺凌者兩個人群,結(jié)合團體心理輔導與心理治療的方式,轉(zhuǎn)化他們扭曲的人際關系。
其三,校園欺凌應當綜合調(diào)動家庭、學校、社會的力量以實現(xiàn)標本兼治。欺凌參與者所處的社會、學校、家庭環(huán)境都影響著他們,并且這些環(huán)境也會相互映照。治理路線應當從個人到家庭,從學校到社會風氣,自下而上進行。正如《禮記·大學》所云“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罢\意”“正心”,即使用諸如內(nèi)觀、團體心理輔導等方式,構(gòu)建一種自由、平等的團體氛圍,以緩解扭曲的關系所帶來的影響。構(gòu)建更為積極、平等、和諧的家庭氛圍,此謂“齊家”。學校教育應尊重每一個人的獨特性,在教學活動中秉持“美人之美,美美與共”的價值觀。從個人特質(zhì)、家庭環(huán)境、學校氛圍到社會風氣多個方面入手,綜合治理,才有可能實現(xiàn)對校園欺凌的根本治理。
所謂標本兼治的綜合治理,就是在操作層面讓欺凌者不能、不敢、不想欺凌他人。“不能”指的是在法律層面設定絕對的底線,讓欺凌者的一些極端行為不能越雷池半步,這樣可以避免一些惡性欺凌事件的發(fā)生?!安桓摇笔侵竿ㄟ^道德教育、行為監(jiān)管等手段及時記錄并制止一些欺凌行為的發(fā)生?!安幌搿本褪侵竿ㄟ^心理教育,從個人、家庭、學校到社會多個層面入手打造個體的心理強度,提升他們的沖突處理能力,構(gòu)建平等的人際氛圍。我們應當多注意欺凌參與者的心理狀態(tài),讓他們向善,這樣才能從源頭著手,實現(xiàn)真正的“治本”。
但是需要重點指出的是,校園欺凌的外延不能被無限地擴大,對矛盾沖突也不能無限度地干預。也就是說,在制定法律條文和進行校園監(jiān)管時,不能將任何矛盾沖突都認定為校園欺凌。如果代表底線的一座警鐘太過靈敏,那么這座警鐘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此外,校園和社會雖然應當對學生之間的沖突有一定了解和監(jiān)管,但是并不能無限度的干預。因為,學會處理矛盾沖突是人社會化的必要步驟。如果一直扶著學步的孩子走路而不放開,那么未來這個孩子就會過度依賴幫助者,從而失去自理能力。由于校園與社會的同構(gòu)性,當未來在社會中同樣出現(xiàn)欺凌事件時,那些被欺凌者可能會因為過度依靠監(jiān)管方而沒有自我處理能力,最終釀成悲慘的后果。
綜上所述,人們對校園欺凌現(xiàn)象日益關注,這反映了我國社會的進步,也為治理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治理校園欺凌,應當以問題為中心,從個人、家庭、學校和社會多方面入手,實施標本兼治的綜合治理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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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址: The Psychological Factors and Treatment of School Bullying http://www.u1s5d6.cn/newsview60282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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